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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今年4月全国《行政许可法》与司法解释培训班上，涪陵区林业局与经营者秦大树的“桐油官司”，被作为一个经典案例讲解。这对7月1日开始实施的《行政许可法》，有无借鉴意义？* ^' v- l& Y5 D
2吨桐油引出的官司
1 ~ [* S8 ?: h3 f( J1 P: e9 p/ ~) ?, b “尽管钱少一点，总算是赢了。”5月10日，当涪陵区林业局将13000元交到秦大树手中时，打了近5年桐油官司的秦大树舒了一口气。 q: L) @- ~$ S) ~' L9 k
1999年6月24日晚上11点，丰都县双路镇个体户秦大树将加工的2吨桐油（每吨价值8500元）运往重庆销售，途经涪陵，当地木材检查站以“未办木材运输证”为由将货扣下没收。7 I/ R8 G4 I/ c0 d) c
秦大树感到纳闷，从1995年建这个桐油加工厂以来，还是第一回听说运输桐油需办木材运输许可证。秦赶回丰都补办了一个木材运输证，但涪陵检查站并未放行，根据《重庆市林业行政处罚条例》第二十二条第一款“无木材或规定林产品运输证的，予以没收；对没收实物有困难的，可收缴实物变价款……”而在1999年《重庆市规定林产品目录》中，“桐籽（含桐油）属林产品”，检查站随即将两吨桐油以7500元变价处理给秦大树。
/ g' \8 g- a( y* _% m4 w “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》中规定没收的对象是盗伐、滥伐的林木以及违反规定买卖的采伐许可证、木材运输证件、批准出口文件、允许进出口证明书等。而且按照《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》的规定，桐油不在‘林业’类而在‘制造业’类，”秦大树对涪陵区林业局的处罚不服，遂向市林业局申请行政复议。同年8月9日，市林业局作出了维持处罚的复议决定。: d0 q4 Y. ^. M
秦随后上诉至涪陵区人民法院，得到同样结果。之后，秦又上诉至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，2000年3月9日，三中院仍然维持原判。
: Z" B, A5 [4 a! o4 s& \ 案子虽小，却引起市人大关注，并成为当年市人大的督办案件。同年3月20日，市人大对林产品目录进行清理，在35个名录中，桐油、花椒等26个品种被清理。同时，秦大树申请三中院对该案再审，三中院向市高级人民法院请示，市高院在难以决定情况下，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。不久，最高人民法院作出解释称，下位法《重庆市林业行政处罚条例》第22条第1款第1项关于没收无规定林产品运输证的林新产品的规定，超出了上位法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》规定的没收范围。人民法院审理有关行政案件时，应当适用上位法的规定。据此，2003年9月24日，三中院作出终审判决：原一审、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但适用法律、法规错误，依法应予改判……秦大树获胜诉。* K9 P2 J: z5 g3 W4 `0 C
对于败诉，区林业局表示不服，迟迟未赔付相关费用。2004年3月23日，秦大树请求法院强制执行。5月10日，秦大树从区林业局局长手中接过退还的7500元罚款、三次诉讼费1860元以及3640元差旅费。
2 N! I$ x; G- q% v& |秦大树和林业部门的现实
$ {& D" b j: }7 `! t/ w) F 目前，对桐油加工厂来说是业务淡季，但秦大树喜在心头。“5年中，桐油曾经一度降到5000多元一吨，前前后后，我大约损失了20万左右。虽然只领到13000元，但心中还是有说不出的畅快，法律终于帮我讨回了公道。我也用不着办理木材运输证了。”
! [2 q( A$ D, n+ A) Y 秦的桐油加工厂改进工艺后只请了5名工人，“加工厂年产量在30吨左右，几乎全被上海的商人订购了。”秦大树说，加工厂的元气在慢慢恢复，如今市面上的桐油价格已涨至每吨1万元左右，他要好好干一场。
, j) T8 d; J' x: D 相比之下，林业部门是另一种心境。涪陵区林业局法制科何科长告诉记者，桐油官司对当地的林业执法没有造成多大影响。“官司虽已结案，但我们觉得还有探讨的必要，《重庆市林业行政处罚条例》是否真的与上位法相矛盾？”市林业局有关人士称，不是每一个地方法规的表述在上位法中都能找到原话，比如随地吐痰罚款。地方法规中超出上位法规定的范围，难道仅仅只有抵触，而没有创新等其他意义？他告诉记者，全国其他省市林业部门的相关目录中，桐油等相关品种仍属林产品范畴。
* _2 Z! F- x4 P8 F( T 这位人士说，可能事情没有判决那样简单，“据说市人大准备向全国人大请示，请求对案例中的上位法和下位法关系进行审查，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？”但市人大内司委督查处张云平对此予以否定，“不太可能，我们还没有听说这件事。”
7 x% O3 Q3 N* F 桐油官司的深意
8 Z8 Q% \9 J' R0 n. C 张云平认为，桐油官司的结果，“维护了国家法制的统一，但有关方面却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。”/ f( Y7 D9 z" l! [! z# [
“为什么不建立一种对规范性文件合法性的审查机制？”西南政法大学行政法学院讲师陆伟明对此提出质问。陆说，英美国家施行的是判例法，方式是由法院在审判实践中建立“范例”或“法律原则”，在将来出现类似的案件就可以用同样的原则加以处理。我国法律适用的是成文法，即由立法机关经由法定程序制定的法律。成文法存在立法上的空白和漏洞，大量新情况、新问题的不断出现，使立法相对滞后，而且成文法法条及有关的司法解释有许多原则性，有时甚至模糊不清。, V* q. O/ j9 l) R) g$ r2 F
“我国的法院判案过种程最多只能认定适用法律有误，而法改变现有的法律条文，”陆伟明说，不仅是省市一级人大，就连全国人大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审查种类繁多的各种规范性文件，因此需要设立一个专门的审查机构，未雨绸缪，以降低公共服务的成本。“这对于即将于7月1日开始实施的《行政许可法》有实际的意义。”
) \7 N4 }9 o" ?. F" [( M& H 5月26日，涪陵区人民法院行政庭庭长李勇向记者证实，在今年4月全国法院系统举行的《行政许可法》与司法解释培训班上，桐油官司作为一个经典案例被专家讲解。行政许可，是指行政机关根据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申请，经依法审查，准予其从事特定活动的行为。张云平认为，除了法制上的统一，防止地方保护主义以及权力寻租，也应该是桐油官司的应有深意。
" O1 ]! f8 f; { 无论市人大是否会向全国人大作相关请示，陆伟明有点担心，“今年初，全市的行政审批减少了57%左右，一些被取消的行政审批会不会死灰复燃？”
1 ?' }/ K& d9 }4 K4 d 5月27日，市纪委法规室副主任段冰向记者出示了一份今年4月1日印发的中共重庆市委、市政府发《中共重庆市纪委、重庆市监察局关于行政审批中违纪违规行为责任追究的暂行规定》的通知，按照《规定》，擅自设立行政审批项目的，对已经取消的行政审批项目继续审批的，以及在法定审批程序之外，擅自增加行政审批环节的等，将责令改正，给予负直接责任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党内警告、严重警告，行政警告至记大过处分。情节严重的，给予撤销党内职务至开除党籍，行政降级至开除处分。- Z- Q/ k: ]7 J: f/ i9 U
“这是保障《行政许可法》顺利实施的紧箍咒，不仅仅对林业行政审批有约束作用。”段冰说。, p/ e" Z% j- e% Q1 v. K%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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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-5-20 11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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